第55章 秦使北行穿越苻坚第八十一万大军

初秋的阴山已有凉意拂过草原带来牧草枯黄前最后的丰茂气息。

北魏王庭的金顶大帐内拓跋珪看似在悠闲地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实则心中正反复权衡着来自东方高句丽和南方洛阳的两股压力。

高句丽使者带来的“厚礼”与“盟约”固然诱人但苻坚近日来在北疆咄咄逼人的军事调动和那份措辞严厉的质问国书更让他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苻坚这是要敲山震虎啊。

”拓跋珪将匕首掷于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对侍立左右的长孙嵩与叔孙建说道“他在幽州磨刀霍霍却派使者来质问朕边境部落那些鸡毛蒜皮的骚扰意思再明白不过：朕若敢明目张胆助高句丽他苻坚的兵锋下一刻就可能指向盛乐。

” “陛下明鉴。

”长孙嵩捻着胡须老成持重地分析“高句丽远在辽东其承诺如同画饼即便兑现亦需我大魏先承担与秦国正面冲突的风险。

而苻坚之秦却是卧榻之侧的猛虎。

此刻为其掣肘或能分其兵势然一旦将其彻底激怒我大魏恐将独扛其滔天怒火。

依臣之见高句丽可暗助不可明结；秦国可暗损不可明攻。

” 叔孙建补充道：“况且高句丽使者虽言辞恳切然其国能否真如其所言长期顶住秦军压力尚在未定之天。

若其迅速溃败我大魏非但竹篮打水更平白得罪强秦殊为不智。

” 拓跋珪微微颔首他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

与高句丽那虚无缥缈的联盟和眼前的财物相比确保北魏自身的生存与发展空间更为重要。

“既如此那便让边境那几个听话的部落‘恰好’在秦军使者抵达期间安分些。

至于高句丽那边……”他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告诉他们朕心领其意然秦军在北境施加巨大压力我军需全力戒备暂时无力他顾。

让他们务必顶住待朕化解北线之危再图后续。

” 他要让高句丽觉得北魏仍是潜在盟友只是暂时被秦军牵制以此吊着高句丽让其继续与秦国拼命同时又能对苻坚有所交代。

数日后大秦使者谒者仆射崔逞一行数十人持节抵达北魏王庭。

崔逞出身河北高门博学善辩风仪端雅虽身处胡骑环伺之地依旧从容不迫举止有度。

拓跋珪以藩臣之礼接待帐内布置虽显隆重却暗藏机锋。

寒暄已毕崔逞即取出国书朗声宣读。

国书先是以宗主口吻嘉勉拓跋珪“镇守北疆保境安民”之功随即话锋一转直指核心： “……近闻北疆部落屡有不安分者越境掳掠袭扰边民甚至劫我运往幽州之军资。

朕思之魏王英睿必非纵容恐是宵小之辈假名而行。

然此风绝不可长！望魏王严加约束惩办首恶送还所掠人畜物资。

若再有此类事件恐伤我两国和睦届时兵戈相向非朕所愿亦非魏王之福也！” 言辞看似给拓跋珪留了面子实则将边境摩擦的责任直接扣在了北魏头上并发出了明确的警告。

拓跋珪听罢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凛。

苻坚此举既是警告也是试探。

他早有准备故作惊讶与愤慨：“竟有此事？朕定当严查！若果有部落胆大妄为定严惩不贷！请天使回复陛下朕必给大秦一个交代！”他表现得极为恭顺仿佛对秦国的权威不敢有丝毫违逆。

接风宴上酒过三巡气氛看似融洽暗流却悄然涌动。

一位受拓跋珪暗示的北魏贵族佯装醉意向崔逞发问：“崔天使久闻中原文化昌盛礼仪之邦。

然我有一事不明大秦既已奄有北土威加四海为何还要劳师远征去攻打那远在辽东、山高水远的高句丽呢？岂非徒耗国力苦累百姓？”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崔逞身上。

这问题极其刁钻暗指秦国穷兵黩武不恤民力。

崔逞不慌不忙放下酒杯目光清朗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位提问的贵族脸上从容应道：“这位大人所言差矣。

夫天无二日土无二王。

高句丽蕞尔小邦不识天命屡犯王疆屠戮边民其王高谈德勾结外虏之阴谋。

我皇帝陛下奉天伐罪解民倒悬此乃王者之师仁义之举岂是寻常征伐可比？”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昔日黄帝伐蚩尤周武征商纣皆因逆天害民故虽远必诛！今高句丽之罪天人共愤陛下吊民伐罪正在今日。

且我大秦带甲百万粮秣如山扫穴犁庭如秋风扫落叶何来徒耗国力之说？至于百姓王师所至箪食壶浆唯恐其后又何苦累之有？” 他巧妙地将战争性质拔高到“天命”、“仁义”的层面引用上古圣王为例反将一军最后以强大的国力自信收尾驳得对方哑口无言。

崔逞趁势转向拓跋珪举杯道：“外臣尝闻魏王聪慧深明大义。

想必深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之理。

我皇帝陛下于魏王期许甚深望魏王能明辨是非恪守臣节勿为小利所惑勿近谗佞之人。

则北疆安宁魏国永固岂不美哉？” 这番话既是提醒更是敲打。

拓跋珪脸色微变随即大笑掩饰举杯回应：“天使所言极是！朕虽居北塞亦知忠义。

请天使转告陛下朕与北魏永为大秦屏藩绝无二心！” 崔逞的北魏之行表面上取得了成功。

拓跋珪“郑重”处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部落小帅归还了部分被劫掠的物资并再次上表向苻坚表示忠心。

北疆的紧张气氛得以暂时缓和。

然而无论是苻坚、崔逞还是拓跋珪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表演。

拓跋珪对高句丽的野心并未熄灭只是暂时隐藏得更深；他麾下的部落依然会在不被抓住把柄的情况下尽可能地给秦国制造麻烦。

而苻坚也绝不会因拓跋珪表面的恭顺而放松对北方的警惕。

崔逞带着拓跋珩的承诺和贡表返回洛阳复命。

阴山下的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暂时收敛了爪牙蛰伏起来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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