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和母亲以及她从沈家带进宫来最信任的贴身侍女婉娘绝无第四人知晓! 婉娘?!她还活着?! 她还在宫里?!并且……知道她在这里?!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之后是更深的寒意和警惕! 婉娘既然活着还能知道她在冷宫甚至能冒险送来东西说明她有一定的手段和门路。
但为什么三年了直到现在才联系她? 她如今在谁手下当差?是否还值得信任? 这突如其来的“雪中送炭”是真心相助还是……另一个陷阱? 沈静琬握着那件温暖的坎肩心却比外面的寒风更冷。
这深宫之中果然没有任何事情是简单的。
她将点心和坎肩小心藏好没有立刻食用和穿戴。
她需要时间观察需要判断!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来自过去沈家废墟的信号! 她不再是完全孤立无援了。
黑暗中沈静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复杂的弧度。
棋局似乎开始变得有趣了! 一夜无眠...... 那件棉坎肩和那包硬邦邦的点心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
在沈静琬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也让她接下来的行动更加谨慎。
她没有穿戴坎肩也没有动那包点心而是将它们藏在炕席下最隐蔽的角落。
她需要确认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她不动声色依旧扮演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废后暗中却更加留意永巷的一切风吹草动。
她观察钱太监和其他嬷嬷的态度观察小栗子的神情甚至刻意在西偏殿附近多停留观察那张庶人的反应。
一切似乎如常! 钱太监依旧惫懒小栗子送饭时依旧带着点畏惧和怜悯张庶人依旧疯疯癫癫。
直到第三天夜里那个神秘的黑影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沈静琬提前有所准备! 她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黑影的轮廓—— 确实是个宫女身形纤细动作敏捷对永巷的地形似乎颇为熟悉。
和上次一样黑影在门口放下一个小包裹便欲离开。
“婉娘。
” 一个极轻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那黑影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定身法定住霍然转身难以置信地望向那扇破旧的殿门! 沈静琬缓缓将门拉开一条缝隙露出半张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冷静的脸。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锥子直刺向门外那个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的身影。
虽然三年未见即便对方穿着最低等宫女的服饰低着头但沈静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婉娘! 确定就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最后却在她被废时“不知所踪”的贴身侍女! “娘娘……” 婉娘的声音带着剧烈颤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泪水瞬间涌出。
“奴婢……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沈静琬没有立刻让她起来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三年了。
你在哪里?为何现在才来?” 婉娘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和愧疚压低声音急切地解释道:“娘娘明鉴! 当年事发突然宫中大乱奴婢被柳贵妃的人抓走关押在暗房里险些被灭口! 是……是奴婢拼死逃出又得了一位故人相助才侥幸活了下来。
隐姓埋名在浣衣局做了个粗使宫女……” 浣衣局?那是宫里最苦最累的地方之一。
“奴婢无时无刻不想着娘娘! 可是冷宫看守森严柳贵妃的眼线无处不在奴婢不敢轻举妄动怕给娘娘招来杀身之祸!” 婉娘泣不成声! “直到前几日奴婢偶然听说……听说娘娘您……病重怕是撑不过…… 奴婢实在忍不住才冒险……呜呜……” 她的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委屈无奈和一丝忠诚。
但沈静琬心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半分。
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浣衣局的粗使宫女如何能弄到厚实的棉坎肩和点心? 又如何能如此熟悉永巷的巡逻规律两次潜入都未被发现? “那位‘故人’是谁?”沈静琬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
婉娘哭声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才低声道: “是……是以前在御膳房当差的一位老太监受过沈家些许恩惠…… 他……他已经病逝了。
” 死无对证! 沈静琬心中冷笑! 她不再追问换了个问题。
“外面现在情况如何?柳氏……为何还不动手杀我?” 这是她最大的疑惑! 以柳贵妃的狠毒和对她的忌惮留她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婉娘擦了擦眼泪神色凝重起来。
“娘娘柳贵妃如今虽然圣宠正浓但前朝并非铁板一块。
以李太师为首的几位老臣对当年沈家之事始终存疑多次上书要求重审。
陛下似乎也有所顾虑所以才一直将您囚在冷宫未曾……下旨处决。
” 李太师? 那是三朝元老为人刚正不阿曾是父亲沈大将军的至交好友。
他还活着?还在为沈家说话? 沈静琬心中一震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
“而且......” 婉娘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
“奴婢还听说……陛下近来似乎时常梦魇精神不济。
太医院束手无策……宫里私下有流言说……说是……” “说什么?”沈静琬追问。
“说是……冲撞了什么邪祟中了邪术!”婉娘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皇帝梦魇?中邪? 沈静琬眉头紧锁这消息太过骇人听闻! 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那这后宫乃至前朝恐怕即将掀起更大的风浪! “娘娘”婉娘恳切地看着她。
“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奴婢会想办法再给您送些吃的和用的进来。
只要您活着就还有希望!” 沈静琬看着婉娘那充满“真诚”和“关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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