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座帝国的心脏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繁华与秩序。
但在这繁华之下暗流因“晴雪”二字而涌动。
“将军醉”成了武将们私下宴饮时彰显气魄的必备品谁若拿不出几坛仿佛就矮了同僚一头。
“玉容霜”更是在贵妇圈中刮起了旋风那看似朴素的白瓷罐成了身份和品味的象征连深宫之中都有后妃按捺不住遣心腹内侍想方设法地求购。
至于那效果奇佳的特效伤药虽只在极小范围内秘密流通却已让几位深知其价值的将领暗暗心惊私下打听来源。
“晴雪”这个名字伴随着它那“有价无市”的稀缺和卓绝的效果成了京城顶层圈子里最热门的话题也成了财富与神秘的代名词。
树大招风。
这般惊人的利润和影响力自然引来了窥探。
几位手握权柄的皇子和他们麾下的谋臣开始将目光投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晴雪”牌。
如此敛财能力背后是何方势力?若能掌控在手无疑是为夺嫡之争增添一枚沉重的砝码。
甚至有一些嗅觉敏锐的权臣也暗中派人调查。
陈维身处漩涡中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打听的、试探的、甚至直接威胁要求交出配方和渠道的人开始出现在他明里暗里的交际圈中。
但他并不慌乱。
早在决定进军京城时他就和苏晚晴预料到了这一天。
他早就编织好了一套真假难辨的说辞:东家是南边某个家道中落的隐世家族祖上出过御医和匠人留下些秘方如今后代只想借此重振家业不愿露面。
至于具体产地?抱歉家族严令不敢透露。
他给出的几个虚假的南方州郡地址足以让那些调查者跑断腿。
他周旋在各色人等之间态度谦卑言语圆滑该打点的打点该装糊涂时装糊涂偶尔“不小心”泄露些无关紧要的“内部消息”将一池水搅得更浑。
一时间关于“晴雪”背景的传言五花八门反而掩盖了真相。
就在陈维疲于应付各方打探时另一股风也开始在京城乃至更广阔的民间悄然刮起。
起初只是在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开始讲一个新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忠勇的边关将领如何被朝中奸佞陷害孤军奋战至死的故事。
故事里那将领的姓氏隐约让人联想到已被抄家流放的侯府萧家。
接着市井孩童口中开始传唱起新的童谣。
词句简单调子古怪却直白得惊人:“金殿高龙椅摇丢了城池送阿娇。
将军血染黄沙不如奸臣一句话……” 这些话本和童谣如同带着腐蚀性的水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本就因割地求和而积蓄了不满的民心上。
酒楼里开始有人借着酒意大骂朝廷无能;街巷间百姓交头接耳言语间对边关将士多了同情对高高在上的皇帝和朝廷多了怨怼。
风声终于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深宫。
御书房内皇帝穿着明黄的常服却掩不住脸上的灰败和病气。
他颤抖的手捏着一份密奏上面详细记录了近日民间流传的“悖逆”之言以及……那几乎无处不在的“晴雪”牌商品在京城引发的风潮甚至隐约提及了宫中后妃暗中使用“玉容霜”之事。
“啪!” 皇帝猛地将密奏摔在龙案上胸膛剧烈起伏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苍白的面孔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涨红。
“反了!都反了!”他声音嘶哑带着不敢置信的狂怒“查!给朕彻查!这些大逆不道的流言从何而来?!那个‘晴雪’到底是什么东西?!背后是谁在指使?!是不是……是不是萧家那些逆贼的余孽?!” 他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既有被冒犯天威的暴戾也有一丝深藏的不安和恐惧。
割地、和亲本就是他心头无法愈合的伤疤如今却被人在民间如此赤裸裸地嘲讽!而那来历不明的“晴雪”竟能在他眼皮底下将触角伸到他的后宫搅动京城的风云! 这让他感觉自己对这个帝国的掌控正在迅速流失。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从四面八方收紧而他却看不清对手在哪里。
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一场由商品和舆论掀起的风暴终于引起了帝国最高权力者的震怒。
调查的缰绳被狠狠勒紧更大的压力向着陈维向着“晴雪”品牌的源头也向着那散布流言的幕后之人笼罩而去。
太阳谷中苏晚晴收到了陈维通过空间渠道送来的加密信件上面只有简短的警示:“风紧暂避。
” 她将信递给萧珩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京城的风云已然变色。
他们这盏“灯塔”似乎烧得过于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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